王员外家的宴席刚散，门前的乞丐老黄便闻香而至。他拄着一根歪斜的拐杖，碗里只有几粒冷饭。这老黄在镇上要饭已有十余年，从不与人争执，人们都习惯了他的存在。

"好心的大爷，施舍点吃的吧。"老黄低声哀求着，眼神中透着卑微与期待。

正巧，恶霸周虎带着几个狗腿子从酒楼出来，醉醺醺地摇晃着身子。周虎是镇上出了名的恶棍，倚仗着几分蛮力和县太爷的关系，横行乡里多年。

"哟，这不是要饭的老黄吗？"周虎冷笑一声，踉跄着走到老黄面前，"听说你这破碗有些来头，是真的吗？"

老黄低着头不语，只是将碗护得更紧。传闻这碗是老黄唯一的财产，据说是祖传之物，从不离身。

"给爷看看！"周虎一把抓向老黄的碗。

老黄慌忙后退，"大爷饶命，这碗不能给人碰啊！"

"呸！一个臭要饭的，还跟爷讲条件？"周虎一脚踢向老黄，老黄摔倒在地，那碗也飞了出去，落在尘土中。

碗中的几粒冷饭撒了一地，老黄爬过去想捡，却被周虎一脚踩住了手。

"大爷，求您了，这碗是我命根子啊！"老黄痛苦地哀求。

周虎大笑，抬脚踩向那只碗。只听"咔嚓"一声，碗裂成了两半。

四周的行人都停下脚步，却无人敢上前阻拦。老黄颤抖着捡起破碗，眼中噙着泪水。

"周虎，你毁我碗，三日内必死！"老黄突然抬头，目光如炬，声音洪亮得不似平日那般虚弱。

周虎先是一愣，随即哈哈大笑，"好啊，老东西敢咒爷？兄弟们，给我打！"

几个狗腿子上前就要动手，却见老黄捧着破碗，念念有词，碗中竟冒出一缕青烟。众人大惊，连忙后退。

"周虎，记住，三日！"老黄说完，拄着拐杖，蹒跚离去。

周虎强装镇定，朝老黄的背影啐了一口，"疯老头子，胡言乱语！"

当晚，周虎做了一个噩梦。梦中他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碗里，碗外有无数双手在敲打，震耳欲聋。他惊醒后，发现自己浑身冷汗。

"迷信！"周虎自我安慰，却命人在门前贴了道符，又请了镇上的张道士来家中作法。

第二日，周虎外出办事，突然一阵狂风刮来，一块招牌从天而降，险些砸中他。下午，他在河边散步，又差点被一条疯狗咬伤。这一连串的意外让周虎心神不宁。

第三日清晨，周虎已是面色苍白，眼下乌青。他不敢出门，躲在家中，让人在门外守着。

"老爷，外面有人送来一只碗，说是给您的。"下人禀报。

周虎心中一惊，"谁送的？"

"不知道，放在门口就走了。"

周虎颤抖着接过那只碗，竟与老黄那只一模一样！碗中还有一张纸条：时辰已到。

就在此时，一阵剧痛袭来，周虎捂着胸口倒地。众人慌忙请医，大夫诊断后惊道："心脏骤停，已经无救了。"

周虎死后，镇上无人敢去收殓，只好请了外地的阴阳先生。先生看过尸体后说："此人乃是心魔所致，怨气攻心而亡。"

人们这才想起老黄的诅咒。有人去寻老黄，却发现他的草棚空空如也，只留下那只破碗，碗底刻着小字：冤有头，债有主。

后来，每到夜深人静，镇上的人们总能听到一阵碗碰撞的声音，似乎在提醒着世人：善恶终有报，天道好轮回。